三十斤笋很快秤好,陈贵给陈淮安结账的时候,随口提了起来:“陈兄弟,天香楼最近也推出了和你相似的腌笋,刚开始我还忧心,怕对面再把这生意给我抢回去,你猜怎么着?”
他卖了个关子,让陈淮安猜。
陈淮安接过钱,脸色淡定:“卖的不好。”
陈贵大笑起来:“陈兄弟说得对!那腌笋不好,做出来的菜也就一般,冲着这口去的食客,吃了都不买账!又转头回我这儿,还是兄弟你这腌笋地道!”
陈淮安一笑置之,这腌笋谁都做的出来,但能做的和他家味道、品相不相上下的还不多。
两人出了如意楼,下一个去的是馄饨摊,还有小十斤的腌笋是给老板娘留的。
但还没走远,路口突然窜出来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拦住他们:“两位请留步!”
陶十七下意识的拦在陈淮安身前,把人护着,眼神锐利:“干啥?”
陈淮安扫过他那身青灰色短褂,天香楼伙计常穿的衣服。
那伙计笑得热络,眼神不断往他们背篓里瞟:“我是前头天香楼的伙计,我家掌柜看你们这腌笋成色不错,想跟你们做这笔生意。”
他看着背篓里还剩下的一个小坛子,得意的说道:“如意楼的生意也不过如此,连你们这点货都收不完,我们天香楼可不一样,你们若跟我们做成生意,以后你们的货,我们掌柜的说了,全要了!”
陶十七皱起眉,这伙计说话的语气让他很不喜欢,但他没动,而是等着陈淮安做决定。
而一旁的陈淮安挑了挑眉,这伙计能准确的拦住他们,说明在这儿蹲了他们好几天,但说的话却带着施舍,就好像收他们的货是看得起他们。
陈淮安装作为难的模样,说道:“对不住,我们这货已经定给别家了,生意人最重诚信,若我们现在转头卖给您家,岂不是背信弃义,您家掌柜肯定也是讲诚信的,对不对?”
一句话直接给人架起来,那伙计脸色僵住,接着劝说的话根本说不出口。
陈淮安趁机拉着陶十七,绕过伙计走了,不给他再次纠缠的机会。
“阿淮,你这嘴皮子可真厉害,三言两语就把人打发了。”陶十七走在陈淮安身边,歪着头夸他。
陈淮安牵着他:“那当然,也不看看我是谁的相公。”
陶十七红着脸,拍了他一下:“又贫!”
两人穿过人流,不一会儿到了馄饨摊。
已经下午,早过了饭点,摊子上人不多,但也坐了两三桌,老板娘在煮馄饨没看见他们。
一个瘦小的十五六岁的少年,正在擦桌子,看见他们便机灵的跑上来:“两位客官里面坐!咱家有猪肉馅儿和野菜馅儿的两种馄饨,你们吃哪种?”
他刚说完,老板娘往这边看过来,打断他:“狗儿,过来给我看着火候,这两位不是客人。”
那个叫狗儿的少年听后茫然的挠挠头,不好意思的憨笑两声跑开了。
陈淮安被他逗笑:“这是您新招的伙计?”
老板娘点头:“我家叶哥儿最近忙着办女学,抽不出空,我这摊子上一个人又实在忙不转,这狗儿是我们村里的孤儿,小小年纪瘦的哟~”
老板娘脸上露出心疼的表情:“让他到这儿给我干活,也能让他吃饱饭不是?”
陈淮安看着锅灶边的狗儿,说是让他看火,他便一直盯着碳和锅。
刚下锅的馄饨容易沉底粘锅,他便一直拿着锅勺翻动,动作很轻,尽力避免着把馄饨皮打散。
整个过程他不曾看过其他地方,看得出来,他很珍惜现在的活儿计。
陈淮安不在看他,而是提到老板娘前一句话来:“您刚才说令郎在办女子学堂?”
他刚刚听到这句话时,眼睛便亮了起来,还轻轻晃了晃陶十七的肩膀。
陶十七也很意外,等着老板娘的回答。
老板娘正在给腌菜过秤,嘴上没停:“这事儿说来也不怕你们笑话,孩子他爹是这镇上私塾的先生,我家叶哥儿从小耳濡目染,认得几个字,就天天嚷着什么‘他要让女子哥儿也能读书。’”
“这不,在我摊子上忙活了一阵就跑了,丢下我一个人忙前忙后,还好现在有狗儿帮忙。”
陈淮安看的出来,老板娘嘴上说是吐槽,但脸上却绝无一点不满,要不是有她的银钱支持,这学堂怕也难落成。
陈淮安双手合拳,拱手一拜,陶十七看出他的意思,也连忙跟着做。
两人这一下给老板娘吓一跳,她扶住两人:“陈兄弟你们这是做什么?”
陈淮安慢慢开口:“我家夫郎有个妹妹,也想让她上学堂念书,就是年纪尚小,不知令郎这学堂收不收七八岁的孩子。”
陶十七在一旁补充,言辞恳切:“这丫头年岁虽小,除了好动些,还算听话懂事,绝不会给令郎添乱。”
老板娘恍然大悟,她扶起两人:“嗨!这是好事儿!叶哥儿这学堂只收女子和哥儿,送来的学生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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