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太心头只叹一声完了,看来这丫头真是一颗心只想着庾祺,到底他们俩是谁先招惹的谁也不知道。
不过照她看来,还是庾祺的责任大些,一来他是男人,二则他是长辈,即便这丫头有心,他也该规劝她,怎么反和她拉拉扯扯的?九鲤是年轻想不到长远处,做事不计后果,他难道也不想?
她心里暗把庾祺责怪了一遍。
九鲤见她不说话,脸色似有几分愁色,便歪着笑脸,“您为什么不说话啊?”
“你不答应,是不是心里喜欢那齐叙白啊?”
“怎么忽然问叙白了?”
老太太咕哝一句,“反正不管是魏家还是齐家,总要拣一个。”
九鲤心
中一颤,怔了怔,讪讪一笑说:“知道了。”
说不想把庾祺受伤的事宣扬出去,免得来人应酬,没承想过两日还下着雨彦书就亲自来了一趟,带了些鱼肉点心及几十两银子,嘱咐庾祺在家休养,善后的事情自有他和叙白来办。
临走时九鲤忙走来厅前问他:“彦大人,慧心眼下如何了?”
彦大人挑着眉道:“张捕头没来说么?她在监房中畏罪自杀了。”又转向庾祺吁了口气,“好在她死前都招明了,案卷都整理完毕,昨日就封好了送去刑部,估摸这回刑部已往京呈送了。”
九鲤听到这消息倒不怎样吃惊,无论怎样,这些人的这一生都算是熬完了,要是真有轮回,不知来世又是怎样。人在这世没有希望,才会打算来世,这么一想,她又觉得有些伤惨悲凉。
她在廊下呆了会,庾祺送了彦书进来,走到廊庑底下来摸了下她的手臂,“怎么还不进去?今天很有些凉,你还站在这风口里。”
他们这厅前后通着,过堂风吹着,雨沥沥的下得不大,却的确有些秋意,才发现夏天已经过去了,没几天就是中秋。
她有些无精打采的,睇着庾祺似有千言万语,最后化为一句,“杜仲给您换过药了么?”
庾祺稍稍抬起手给她看,是干干净净的纱布,“进去吧,走廊檐底下,别冒着雨就往院子里跑。”
九鲤见他又要往外走,忙拽住他的袖口,“您要到哪里去?”
“外头有两个等着看诊的病人。”
“那您又进来?”
“我不进来你要在这里傻站到什么时候?”
他太了解她了,一看她方才听见慧心畏罪自杀后的神情,就猜到她必得在这里发会呆,这两日阴晴不定的,她懒得添减衣裳,总穿着纱衫纱裙。
她知道他是放心不下她才又进来一趟,一时也自咎起来,觉得自己是太任着性子来了,雨青她们早上提醒她几遍她都没听进去,是该换身稍厚点的衣裳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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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说:感谢阅读。
齐梁界(〇二)
好容易凉下来两日,节下却又撞上秋老虎,狠狠热了几天,这日总算凉下来,难得神清气爽了一点,却听见个糟心的消息,说是那陈嘉竟给救回来了!
九鲤不禁替慧心等人不值,趴在柜台上埋怨,“阎罗王收人也太没个准头了!这样的人,三番四次受重伤,偏就死不了!”
丰桥撑在她旁边道:“没听过有句话说嚜,好人不长命,祸害遗千年。”
张达站在柜台前,将一条胳膊搭在柜上高深莫测地一笑,两个手指在柜上点点,“我听行馆那头看守的两个兄弟说,这回还多亏了关大姑娘,当晚救陈嘉的时候缺一支好参,陈家几个小厮连夜满城乱找去寻,没寻到,不知怎么给关幼君听见了,刚好她家有辽东带回来的绝好人参,半夜三更亲自套了马车送到了行馆,这才拣回陈嘉的命了。”
听得九鲤十二分纳罕,“关姨娘和陈嘉不是不认识么,与他们陈家也没关系,为什么要送参救他?”
“从前不认识,有这一遭,不就认识了?关幼君这才叫会做人呢,陈家还缺锦上添花的人?且素日巴结奉承的都是些当官的,这时候关幼君来个雪中送炭,岂不就在陈家挂上名了。”
这才叫会看时机,从前关幼君想搭上陈家的门路,且不说上高路远,就算真送去白银千金人家只怕还是记不住她是谁,这回一根人参就卖了个大人情,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。
九鲤不得不又叹服关幼君一回,“真不愧是关姨娘。”
“说我什么呢?”
只听一声轻笑,说曹操曹操到,幼君和娘妆正踏进药铺里来,她穿着松花色的绸衫,底下鸭黄的裙,娘妆手里大包小包拧着些东西,说是前一阵忙,没得空来,这时候忙完便来向老太太问安,再来是为瞧庾祺的伤。
雨青也在铺子里,忙去接过手,笑道:“老太太这会正午睡,姑娘请到里头厅上坐,我去叫她起来。”
幼君忙说不必,看见庾祺拿着张方子指点着杜仲从后头进来,她轻喊他一声。庾祺将药方递给杜仲,嘱咐两句,朝她走来打了个拱。
她还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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