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那只大手握住她似的感觉。
温热的、粗糙的,同夜颜的手很像。
且,若没记错,白隐抓住她时,用的是左手。
江箐珂不懂。
那本该是握笔拿书的一双手,为何左后掌心和指根处也会长有薄茧?
毕竟,读书之人和习武之人,手上长茧的位置是不一样的。
“太子妃可是要见殿下?”
白隐温润清浅的声音如玉器相击,很是抓耳。
江箐珂收回思绪,颔首应是。
正要开口问白隐平日里可有习武,偏巧曹公公急匆匆跑出来寻她。
“哎呦喂,太子妃,殿下等您多时了。”
就在曹公公言语之际,两名小太监抬着一名宫婢的尸体,从曹公公身后疾步走来,又从江箐珂和白隐的身侧经过。
江箐珂睨了一眼那宫婢。
身上没有半点血渍,唯有颈部有红痕,头软趴趴地耷拉着,像是被人扭断脖子而死的,可见下手之人狠辣而决绝。
这宫婢,江箐珂有点印象。
洞房花烛夜那晚还亲自侍奉她沐浴更衣,给她的双眼蒙上绸带。
“这是?”江箐珂问。
“咳,一个吃里扒外、背弃主子的奴才而已。”
曹公公同白隐行了个礼后,继续催江箐珂。
“今日殿下还与太傅有事要谈,还请太子妃快进去吧。”
白隐躬身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,江箐珂和喜晴便跟在后面,与其一同进了书房的院子。
自嫁入东宫以来,江箐珂还是第一次踏进李玄尧的书房。
书房很大。
一半放了若干个博古架,架上堆满了书卷和一些价值不菲的摆件。
而另有一半区域,则被绣有九龙戏珠的薄纱屏风隔着。
透过屏风,隐约可见那侧摆放着桌椅,还有一个矮榻。
而屏风那侧,有人。
意想不到的人
屏风后的两人,一个在饮茶,一个则跪坐在一旁擦拭古琴。
看到古琴,江箐珂不由想起那日见到的慕容公子。
至于饮茶人是何样貌,是男是女,隔着屏风,模模糊糊的,完全看不清楚。
而李玄尧则坐在一进门便可见的案桌前。
白隐同李玄尧寒暄了一句后,也绕到了屏风那侧。
江箐珂本还想再多瞧几眼,目光却被李玄尧的话给扯了回来。
“这次烧了凤鸾轩,下次,莫不是还要把这东宫给点了?”
红唇一弯,江箐珂神色倨傲,眼中还含着几分讥诮。
“妾身若是被逼急了,还真说不准。”
李玄尧掀起眼皮,目光沉冷地斜睨着她,沉声威胁。
“本宫耐心有限,你若再不肯配合,继续这么闹下去,就不怕哪天死得不明不白?”
江箐珂不屑地哼笑了一声,压根不吃李玄尧这一套。
“好歹是未来储君,明明是殿下欺瞒不义在先,诚心诚意的道歉不曾有一句,威胁的话倒是说得理直气壮,真是不见半点的君子风度。”
“提醒殿下一句,妾身自小在西延军营长大,最不怕的就是死。”
裙裾如莲轻动,江箐珂身子一旋,自己寻了个位置坐下,再无先前端了几日的贤淑文静。
她看着李玄尧似笑非笑,揭露道:“更何况,妾身若是死了,我父亲那五十万江家军,殿下也得不到了。”
李玄尧面色一僵,偏头看向别处。
看出来江箐珂不吃硬,李玄尧调整好情绪后,再转过头时,语气也变得温和起来。
“想必爱妃定是想念远在西延的家人。”
美眸轻抬,江箐珂看着李玄尧,好奇他葫芦里又卖什么药。
“若是爱妃日后有了身孕,本宫让岳母大人和你妹妹来东宫陪你待产,以解思乡之情。”
江箐珂梗了下脖子,蹙眉表示嫌弃。
“那是继母,不是亲的!”
“妾身一点都不想她们。”
李玄尧薄唇无声启合,对于软硬不吃的江箐珂,是彻底没了辄。
适时,屏风那侧琴声响起,打破了两人对峙的氛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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