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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野匆匆离开后,房间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安静。
苏软靠着墙缓缓滑坐到地上,环抱住双腿,把脸埋进膝盖里,大衣裹得严实。
她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
——电居然是满的,顾野贴心地帮她充好了。
屏幕亮起,一个未接来电跳出来。
霆衍弟弟9:32
已经早上10点了。
按理说,这个时间她应该在医院陪床。陆霆衍去医院没看到她,才打电话关心。
黑暗中,苏软坐在冰冷的地板上,双手捧着手机,指尖微颤,给陆霆衍回拨。
嘟——
嘟——
“喂,嫂嫂?”电话接通,年轻男声带着明显焦急,“我今天早上去医院没看到你,怎么了?生病了吗?我本来想直接去家里找你,但公司这边实在脱不开身”
陆霆衍比陆霆琛小五岁,今年25岁。车祸那年他刚大学毕业,却硬生生扛起了家族企业——霆琛集团,一家以地产开发和物流为主的上市公司,市值数百亿。
父母早逝后,兄弟俩相依为命,与她的丈夫霆琛的高冷稳重不同,他外表像只狡黠的狐狸,脑子转得飞快,手段果决,短短两年就把公司稳住,还拓展了新业务。
“(浓浓鼻音)嗯我没事,霆衍。医院那边怎么样?”
苏软声音哑得厉害,努力让它听起来正常。
“我临时叫了小时工过去护理。你没事儿吧?怎么声音这么哑?感冒了?发烧了吗?吃药了吗?我现在就过去,正好这份文件快批完了,一个小时就能到”
小衍的话像连珠炮,关心得有点啰嗦,却让苏软心里一暖。
陆霆衍的性格和他哥哥完全不同——陆霆琛像一头优雅稳重的鹿,寡言、内敛、温柔;霆衍却像狐狸,聪明、嘴甜、会逗人。
刚认识时,他总爱故意撩拨嫂子,拌嘴闹着玩,可关系一直很好。
车祸后,他收起所有纨绔,迅速成熟,成了这个家最可靠的后盾。
“(吸了吸鼻子)不用了,小衍,你忙你的吧。医院那边处理好就行对,我有点发烧,一不小心睡过头了。吃过药了,你别过来,传染给你就不好了。明天我去公司找你。”
苏软缩得小小的,声音软得像在撒娇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,传来翻文件的声音。
“嗯好吧,嫂嫂。不过你有什么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啊。(画外音:衍总,这份文件请您过目)哦,放那儿吧。”
背景里秘书的声音提醒他还在办公室。
“嫂嫂,你别太勉强自己。实在撑不住就多叫小时工,不用事事亲为钱不是问题。”
小衍话多得像个老妈子,苏软心里苦笑。
“好了好了,别唠叨了,我又不是小孩子。你快去忙吧。”
啪,她挂了电话。
“撒谎了最讨厌撒谎了”苏软喃喃自语,把脸埋进臂弯。
另一头,霆琛集团总裁办公室。
陆霆衍看着黑屏的手机,无奈地叹了口气。“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嫂嫂。”
他今年25岁,一米八三的身材修长匀称,脸型继承了母亲的精致,五官立体俊朗,狭长凤眼微微上挑,笑起来带点狐狸的狡黠,眉尾一颗小痣更添风流。
可车祸后,他很少笑,更多时候是冷峻干练,西装革履,气场强大。
想到嫂子可能因为发烧脸红红的样子,他心底又泛起心疼。
决定还是晚上带点吃的过去看看。“李秘书,把那份文件拿过来”
苏软整理好衣服,把整张脸缩进风衣领子里,低着头快步走出酒店,叫了辆出租车。
“师傅,去锦绣云庄。”锦绣云庄是市郊高端别墅区,占地广阔,私密性极强,每户独栋,间距数百米。
这是陆霆琛家里祖传下来的房子,他们兄弟俩从小在这儿生活,不过结婚之后霆衍就搬走了,而且还给家里重新装修了一遍。
别墅位置在小区最深处,背靠人工湖,前面就是那座全玻璃温室花园。
出租车停在雕花铁大门前。
“小姐,到了。”
“嗯,谢谢师傅。”
苏软下车,寒风扑面,她裹紧大衣,羊绒皮靴踩在石板小径上,嘎哒嘎哒清脆作响。
大门两侧是修剪整齐的冬青草坪,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晨霜。
左侧便是那座全玻璃温室花园,与主宅通过走廊相连,远远看去像一颗巨大的水晶球嵌在绿地里。
十二月的天气冷得刺骨,可推开温室门,一股暖流扑面而来。
里面恒温25度,空气湿润,带着泥土和花香的混合味。
栀子花开得正盛,白瓣层层迭迭,香气浓得醉人;玫瑰墙爬满枝条,红的、黄的、粉的,争奇斗艳;绣球花抱成大球,紫蓝渐变,像梦幻云团;角落几株高大的鹤望兰伸展叶片,橙蓝花序挺拔;还有成片的郁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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